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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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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果

夜色如水, 清風微拂,溫楠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邊走邊看手機, 群裏顧枝意正在艾特她。

意意不是噫噫:【@木南,快說說, 今晚什麽進度?偷偷觀察JPG】

煙煙:【本來挺困的,看你問這個立馬就不困了】

“……”

前幾天幾個人在群裏聊天,話趕話說到了今天的同鄉群聚會, 溫楠就說了一句周清彥也會去,這兩個人就興奮的問這問那。

早就猜到顧枝意會問, 她已經想好了怎麽回答。

木南:【我們一群人就去吃了個飯,後面他們說時間太早了去KTV玩會兒,我沒去, 然後他送我回來】

意意不是噫噫:【是他主動的還是你主動的?】

煙煙:【這還用說, 就咱們楠楠那性子,要她主動天都得塌, 絕對是校草自己主動的!】

意意不是噫噫:【好像說得很有道理】

“……”

木南:【有必要問的這麽細?】

意意不是噫噫:【非常有必要!】

煙煙:【非常非常有必要!】

“……”

意意不是噫噫:【哎喲, 我可算看出來了,咱們楠楠這是害羞了哈哈哈哈哈哈】

看見這條信息, 溫楠下意識摸了摸臉,臉上還有點燙,餘溫的確尚在。

只不過不是因為她們的調侃……

煙煙:【我猜, 她現在肯定是在摸自己的臉



“……”

意意不是噫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會猜的(狗頭JPG】溫楠被她們打趣慣了, 現在已經漸漸不會再因為幾句玩笑話就輕易臉紅, 只是還是會忍不住羞赧。

幸好後面顧枝意她們兩個人也沒有再繼續笑話她, 三個人聊起了有關於姜煙男朋友的話題。

兩人現在是熱戀期,正蜜裏調油著, 那男孩子對姜煙很好,事事以她為先,作為男朋友體貼又溫柔,顧枝意聽了羨慕又妒忌。

在群裏聊了一路,快到宿舍的時候,溫楠覺得背後怪怪的,往後看了一眼,又掃了下四周路過的人,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可接連幾天,每當她一個人落單走在校園裏的時候,背後似乎總有一雙眼睛在無言的盯著她看。

溫楠提高了警惕性,在常用的包裏準備了一些防狼用品。

這一天下午下了課,她跟陳歲榆和古芩芩去食堂吃了晚飯,直接打車去家教的地方上課。

到了那裏,溫楠就直接摁門鈴,平常都是保姆阿姨給她開的門,這次她也以為還是保姆阿姨給她過來開的,習慣性的揚起個甜美的笑容,“阿姨,今天……”

說到一半驀地頓住。

面前的男人大概五十多歲,臉上的皮膚松弛疲軟,他穿著條紋家居服,笑容滿面的看著她,“小溫老師來了?”

那笑容看得人心裏一種奇異感,溫楠收起了笑,抿出個恰到好處的弧度來,“你好,任爸爸。”

家教的學生姓任。

“小溫老師今天來得這麽早,吃過晚飯了嗎?沒吃的話就一起?”

溫楠下意識拒絕,“不用了,謝謝。”

“不用客氣,你是宇宇的老師,就當在家裏一樣。”男人欲伸手過來拉她,溫楠往後退了一步。

男人的手落空,就這麽地舉在半空中,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就在溫楠不知道該怎麽辦時,保姆阿姨聽到門口的動靜一邊擦著圍裙一邊小跑了過來,“不好意思先生,我沒有聽到門鈴聲。”

男人若無其事地把手收了回來,就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地笑著點了點頭,“你好好招待小溫老師,我先進去了。”

等他走後,保姆阿姨才對溫楠說,“小溫老師今天來這麽早,我剛剛在廚房忙沒聽見聲音,實在是不好意思。”

溫楠:“沒事的阿姨,我也沒有等多久。”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宇宇的媽媽出差去了,只有宇宇和先生在家,宇宇在樓上,你上去找他吧。”

上樓的話要經過客廳,回想剛剛那一幕,溫楠拉著保姆阿姨的袖子沒有放開,“阿姨,你可以陪我上去一趟嗎?我有點事兒想問問你。”

保姆阿姨看了眼廚房的方向,說,“這樣啊,那我先陪你上去,等會兒得馬上下來。”

“就幾句話的功夫,耽誤不了您的。”

“那好吧,我們現在上去。”

兩人說話的時候,溫楠就感覺到了一道視線正如影隨形的跟著自己,讓她有一種被黏糊糊的東西纏上的感覺。

她盡量忽視它,拉著保姆阿姨上了二樓。

“阿姨,其實我是想問問你上一個家教的老師是因為什麽辭職了?”

阿姨想了一下,“哦,原來是想問這個啊,上一個老師也是女的,做了三個月,突然說學校裏有事,以後都來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多久就辭職了。”

說完,保姆阿姨看著溫楠, “小溫,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有點疑惑。”溫楠笑了笑,那股竭力想忽視的怪異感又湧了上來。

她打算今晚輔導完就學生媽媽提辭職的事兒。

這份工作她本來是想著鍛煉下自己,但在人身安全不能保障的情況下她不能再繼續幹下去。

後面保姆阿姨見她沒有什麽要問的了,對她說了句下去看看湯就轉身下了樓。

這個晚上,溫楠還是跟平常一樣輔導學生。

只不過她心神不寧,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但她並沒有把這種情緒帶到工作中,還是竭盡全力的去輔導學生。

快結束的時候,保姆阿姨送來了夜宵,兩人用完又繼續學。

直到十點整的下課時間。

這個點兒有點晚了,溫楠趕著去打車,收拾完東西就直接下樓。

一樓的燈還開著,白色的水晶吊燈發出炫目的光。

下樓的時候,溫楠沒有跟往常一樣看見保姆阿姨,她的心毫無緣由的一慌。

平時她回去的時候阿姨都還在。

她下意識往沙發上看去,那裏果然還坐著一個人。

溫楠步子一滯,慌亂頃刻間湧上心頭。

“下課了。”

沙發上的中年男人緩緩站了起來,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笑看著她。

溫楠點了點頭,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的學生還在上面。

這個男人是她學生的爸爸。

“太晚了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了。”說完了這句,溫楠就迫不及待的往門口走去。

後面有腳步聲在緊跟著她,溫楠捏緊了包,惶惶然地回頭,“任爸爸請留步。”

男人並沒有留步的意思,甚至還朝她靠近了一步,他臉上的笑掛在松弛的皮肉上看起來油膩又可怖。

“老師,聽我夫人說你還是個大學生,家裏是不是很困難?需要幫忙的話可以跟我說說。”

見她沒有開口,男人呵呵笑了一下,那笑褪下了道貌岸然的面具,露出了偽善□□的底色。

“既然這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出錢,你就每周這個時候過來輔導我兒子順便伺候伺候我?”

“任先生,請你自重。”

溫楠一邊說,一邊趁他不註意慢慢地踱到門把手一側,但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小動作全都落在中年男人的眼中,就在她嘗試要拉開門把手逃跑的時候,中年男人猛地靠近她,將肥厚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油光滿面的臉隨即就要湊過來親她,溫楠把從包裏拿出來的辣椒水一股腦的噴到他的眼球上。

別墅裏很快響起了男人殺豬般的叫喊聲。

沒一會兒,二樓傳來了一陣著急下樓的腳步聲。

溫楠看著男人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下一秒反應過來拉開大門跑了出去。

黑漆漆的夜沒有一點光亮,寬敞的馬路偶爾駛過幾輛車子,她不敢讓自己停下來,手背上那股被臟東西黏上的惡心感依舊殘留著,她狠狠的擦了又擦,直到皮膚發皺發紅才停下來。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車子的引擎聲在呼嘯,溫楠在路燈下呆坐了許久才想起來要打車。

打車軟件上顯示司機很快就會到,等車的時候,看見對面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溫楠走進去買了一瓶礦泉水。

她把那塊被男人摸過的皮膚又用水洗了幾遍才徹底消除那股黏膩的惡心感。

當車子停在學校門口的時候,溫楠恍恍惚惚的下了車,兜裏的手機已經響了好幾次,她完全沒有註意到。

直到一個人站在她面前,高瘦的陰影將嬌小的她籠罩在那一團黑暗中,她才驀地回過神來。

“手機響了怎麽沒有接?”

周清彥微彎著腰,面色平靜的看著面前的人兒。

沒有人知道袖子下的拳頭早已經握緊。

細看,還在輕微顫抖。

溫楠看著從天而降的他,楞了好幾秒,而後又垂下頭,想到那幾通打了又打的電話,心裏愧疚又不安,嘴唇動了動,“對……對不起。”

盡管她垂得很快,周清彥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那發紅的眼尾以及那雙裹著淚的盈盈淚眼。

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的心又一次投降的很快,軟得一塌糊塗,聲音放輕,是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怎麽哭了?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

面對資本家的猥褻溫楠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逃離魔爪。

一路上她也能忍住委屈不在人前哭訴。

可此時此刻他只是問了這麽一句,那些後怕和委屈通通襲上心頭,鼻尖如同被檸檬浸透,酸澀不堪。

她再也忍不住,捂著臉蹲下來,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砸在地面上。

周清彥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小小的一團蹲在下面,哭聲細細的,小小的,像剛出生的小奶貓,聽起來無助又委屈,纖細瘦弱的肩膀一顫一顫,惹人無限憐愛。

受了什麽委屈能讓她哭成這樣?

他胸腔裏驟然燃起一團火,燒得他差點失去理智。

可面前人兒還要他哄,他不能先自亂陣腳。

時間還不算太晚,學校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很多,他們站的位置剛好在路燈的暗面,從遠處看是看不清兩個人的輪廓的。

溫楠沈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宣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來。

她從來沒遇到過今天這種情況。

如果她沒有反抗,後果如何她自己根本無法想象,只覺得特別害怕和委屈。

淚水已經打濕了袖子,夜風緩緩吹過,身側已經沒有什麽動靜。

“別哭了。”

就在她以為他走了的時候,一團陰影罩了下來,周清彥蹲在她的面前,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發,“腿酸不酸?”

夜有點涼了,男生的嗓音卻透著一股不同尋常溫柔。

溫楠又羞又惱,羞的是自己的失態被他看見了,惱的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能見人,肯定很醜,一點兒都不好看。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她聲音啞啞的,想讓他先離開。

“好。”

明明是自己把他推走的,他答應了,溫楠卻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哭久了眼睛開始發澀,腳也有點發麻,溫楠用紙巾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手機剛好響了。

陳歲榆見她這麽晚了還沒有回宿舍,打了語音通話過來。

溫楠點了接通。

陳歲榆在那頭聲音有點焦急,“楠楠,你今天怎麽還沒有回來?”

不想讓她擔心,溫楠清了清嗓子才開口,“我到學校門口了,等會兒就到宿舍了。”

陳歲榆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兒,“那行,你快回來吧,我怕等會兒宿舍停熱水。”

“好。”

掛了通話,溫楠把手機放進包裏,指尖觸到那瓶辣椒水,突然慶幸自己今天心血來潮拿上了它。

她正準備走,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她現在對這種未知的恐懼產生了一種高度敏感,下意識握緊了手裏的辣椒水。

身後的人似乎感知到了她的不安感,在距離兩米的地方停住,叫了一聲,“溫楠”。

熟悉好聽的聲線讓溫楠楞了一下,她呆呆的回過頭。

周清彥就站在她的背後,食指勾著個購物袋。

“我以為你走了。”兩人對視了幾秒,溫楠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她眼尾紅紅的,鼻尖也紅彤彤的,像紅了眼睛的小兔子,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好多了?”

周清彥皺了下眉,見她現在的情緒比剛才穩定多了,微微放了點心。

“嗯,準備回去了。”她以為他會問她為什麽哭,可他沒有。

而是把手裏的購物袋遞給她,“快回去吧,什麽都不用想。”

溫楠接過來,裏面是一盒巧克力。

她之前看過一個博主的視頻,視頻裏的女朋友生氣了,男朋友買來了巧克力給她 。

女生問為什麽問巧克力,男朋友說不開心的時候吃點甜的心情就會好很多。

溫楠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看見了那個視頻,也不明白那句什麽都不用想是什麽意思。

但她最後也沒有問,只是小聲說了句謝謝,還帶著點兒鼻音

周清彥看著她走進校門,想起剛剛她哭得那麽委屈的模樣兒,向來平和的心控制不住的煩躁起來。

他在路上發了個微信給陳歲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那邊才回過來,“楠楠看起來狀態還可以,只不過我不敢多問,怕她察覺,但我知道她今天是去家教了,所以如果真是發生了什麽事,那也只能是那一家子的人欺負了她。”

周清彥盯著那些字看了很久,一想到她可能被人欺負了,他忍不住心疼。

良久,他才回陳歲榆:“謝謝,我知道了,今晚麻煩你幫我多看下她,有機會請你吃飯。”

回到男生宿舍,許斂正在跟人打游戲,看見他進來,往他臉上瞥了一眼,驚得從椅子上跳下來,“我艹,誰惹我彥哥了,臉怎麽黑?”

實際上周清彥只是面無表情,但熟悉他的人自然知道這是他要發怒的征兆。

周清彥沒有搭理他,徑直走到自己的電腦桌前,打開它,劈裏啪啦敲了幾個字,百度出現了一堆詞條。

全都是個人介紹。

許斂湊過來看了一眼,“你找這個人幹嘛,他惹你了?”

周清彥斜了他一眼,薄唇輕啟,“沒惹我,只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誰啊!”許斂問完後立馬反應過來。

還能有誰!

做舍友這麽久了,他就沒有見過周清彥這麽失控過,他從來都是理智清醒的那一個。

可這一刻的他就好像一頭雄獅被人碰了心愛的同伴,渾身散發出一種想要那人身敗名裂的氣息。

除了溫楠兩個字,他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能讓這哥這麽的失去理智。

周清彥把那一家子的資料都給查了,查了個通宵,最終讓他在一個帖子下面看出了點兒貓膩。

一個叫惗的女生對這位任先生下了一個定義:【衣冠禽獸】

那一刻,周清彥似乎明白她不是不想說,而是難以啟齒。

心臟開始不自覺的疼了一下。

他沒有問,但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那句什麽都不用想後面其實還有一句。

只不過他沒有說出來而已。

至於為什麽沒有說。

他只是覺得還差點兒時機。

許斂早上五六點的時候起來上廁所,看見他坐在下面,嚇了一大跳,壓低聲音問,“你不會熬了個通宵吧?”

他邊問邊掃了眼電腦屏幕,自然也看見了衣冠禽獸四個字,脫口而出,“你要做什麽?”

熬了一夜,周清彥還是那麽意氣風發,沒有一點頹態,就連姿勢都沒怎麽變過。

他心裏憋著一團火,聽見這話,他想都沒想吐出兩個字。

“搞他。”

許斂一時間消化不了這兩個字的涵義,等消化完了,目瞪口呆,“你怎麽搞,我看他背景挺強的。”

周清彥盯著屏幕上任峪山三個字,聲音淡淡的,“強嗎?不覺得。”

一個人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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